睡梦千年

【楼诚/台丽】少年病症 二十九

(二十九)


就在明台感念到王天风一丝好处的同时,明楼在办公室狠狠地砸了个茶杯。


“你怎么才知道?王天风个混账!”明楼发现因为一贯的教养问题让他骂不出别的脏字,但单骂这一句实在是难解心中之恨,王天风他怎么敢绑了明台,明家已经出了自己和阿诚还不够吗,还要让明台也站到这悬崖边上!他那个疯子啊……


明楼突然就有些头痛,办公室中一片安静,安静到好像只有明楼一个人。明楼突然有些怕,怕他一回头阿诚也不在了,想起刚才自己苛责阿诚的话语,明楼有些自责。


“对不起。”正想嗫嚅开口的词却被阿诚低声说出。明楼转过身,阿诚望向他重复一遍道:“对不起大哥,我没有尽早知道这件事,也没有相应的营救备案计划。”


明楼摇摇头,他很清楚这件事和阿诚无关,刚才无非是自己一时冲动,他吩咐阿诚向王天风处发报,问明台的事情是否有回旋余地。阿诚点点头,退出门去,他的步子很轻,轻到自己都没发觉——这是阿诚觉得做错事才有的反应。明楼有些后悔,阿诚本就是对自己过于严苛的人,刚才的话可能让阿诚又增加的心理负担?明楼本也想早点知道王天风关于明台的回复,便匆匆走到阿诚处,阿诚敏锐地一回头,看到是明楼才放松了绷紧的脊背,他翻到财务报表中夹的一页废纸——上头缭乱的数据仿佛是他对账打的草稿——凭借着记忆中的暗码,阿诚在纸上开始写着王天风的回复。


“不行,谁都可以死,连”阿诚一笔一画地写着,突然就停住了笔。


明楼站在阿诚身后说到:“继续写,我要看原话。”


阿诚划掉了那个连字,继续写到“谁都可以死,就他兄弟不能死?”


“我要看原话 。”明楼口吻如旧,阿诚拿着笔的手抖了抖,溅出几滴墨染到纸上。明楼从桌上拿过一张干净的信笺放到自己眼前:“阿诚是不愿意翻译了?要我自己来?”


阿诚心一狠重新书写,太过用力的笔锋甚至勾破了纸张。


“不行,谁都可以死,连你的妹妹都可以死,就他兄弟不能死?”


太过讥讽的语句让明楼看着都能想象得到王天风发报时讥诮的笑容。而也是在此刻,明楼才知道了阿诚所谓的对不起什么——明台被王天风带走,和曼丽一所学校,如果不是如此,恐怕阿诚在猜到明台被绑走的那一刻就应该开始策划甚至派人去解救明台了吧。可是曼丽也在,同样是兄长,带走明台给他一条生路,留下曼丽继续走那条死路,阿诚做不到。但他没有打算去救明台就已经让他觉得亏欠了。


“没有必要觉得愧疚和痛苦。”明楼握住阿诚整理译文的手,阿诚抖了抖,他望向明楼,他想明楼是又知道了,他并不意外,明楼捕捉到他的痛苦甚至比自己的体察更加敏锐,这让他觉得羞愧又享受。


“你没有派人去解救明台是对的,疯子那个人什么都做得出来,也许他就把明台秘密处死了,你不必为这件事抱歉。”明楼慢慢加紧了手上的力道,和阿诚紧紧相握:“但,今后绝对不准私自行动!”


“我这不是没嘛!”阿诚手上吃痛,但也没挣开明楼,只有些心虚地瞪了明楼一眼。


明楼打开阿诚合着的双手拿出那张纸在阿诚眼前晃了晃:“想都不许想!”


“知道了。”阿诚点点头不看明楼。


明楼看着阿诚微微垂下的脑袋想,阿诚终究还是愧疚的,他的善良总让他承担着不应该由他负责的痛苦。这让他无可奈何,只能爱他更深。



 

比起明楼阿诚在上海焦虑着如何让明台在受衔前脱离王天风的掌控,明台的日子倒过得没心没肺。军校的日子艰苦,但他又遇到了了于曼丽,而且王老师太懂学生心思了,长期安排他和曼丽一块合作任务,而且听郭骑云说,王老师还有意安排曼丽和他做生死搭档!想着这事儿明台就觉得开心。顾不上才被训练刑讯的一身伤,他急急忙忙地跑到曼丽房间的窗户旁边,夕阳西下,暖融融的金光斜斜地照在曼丽身上,她正穿着训练服坐在床边绣着花儿,一切都是那么安然静好,甚至美好得不真实。其实和曼丽相处的时候明台也总觉得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明明她就在眼前,一起发报,一起跑圈,甚至训练时被她过肩摔的伤还在隐隐作痛,但他总觉得曼丽离他很远很远,她总看着远方,想着他不知道的事情,或许某天一个转身,他就再也看不到她了。


这让明台莫名地觉得害怕。他一蹭身斜坐到窗台上,曼丽停手将针别到绣面儿上半是疑惑半是无奈地看着他,明台脑子一热说:“曼丽,我带你去维也纳吧。”


“嗯?”曼丽习惯了明台长期的不按套路出牌,但去维也纳?曼丽还是稍稍惊讶了一下。


明台自己也觉得自己的邀请是不是太突然了,但如果和曼丽成为生死搭档就要培养默契才行,去一趟维也纳是不错的选择:“曼丽,维也纳挺好玩的。我们可以去国立歌剧院听莎翁歌剧,可以去圣斯特凡大教堂看罗马风格和哥特风格混合的建筑艺术,还有音乐!曼丽你肯定会弹钢琴吧,你更喜欢贝多芬还是莫扎特,又或者柴可夫斯基?命运第九你弹起来会不会很吃力啊,当时我学的时候老师老说我投入不够,可你弹月光肯定很好听……”


喋喋不休,也许是生怕听到曼丽拒绝的话语,明台不停地说着,曼丽看着明台时而皱眉想话题时而展颜一笑的样子不知该怎么答话。


维也纳,钢琴曲,命运第九,月光……她都是知道的,阿诚哥把一切他知道的都想教给她,所以她知道维也纳在哪儿,也知道钢琴的基本弹法,她甚至能说出贝多芬做命运第九的背景故事,也能以不亚于专业人士的水平评鉴月光曲。但她从没摸过那黑白分明的键盘——因为阿诚哥负担不起——他只能愧疚地从明家带来唱片给曼丽播放让她学习音乐鉴赏。但这样就很好了,曼丽跟阿诚说,比起她曾经的生活,这不知道有多好。


所以曼丽听着明台描述的种种一点都没有嫉妒,她反而有些好奇,好奇明台怎么就把她想成了一个琴棋书画皆通,还会钢琴歌剧的大家闺秀。明台坐在阳光里,说着一个她都不认识的“于曼丽”和明台一起到维也纳,一起玩一起闹,到最后培养起默契,成为最好的生死搭档。


“这样好不好?”明台在光里问她,一双眼睛满满的诚挚又有些小担心。


曼丽忍不住笑了,明台真的和她认识的所有人的不一样,不用担心他会去哪里,不用猜测他的心思,他就在眼前,心也摆在眼前,甚至不用自己上前去看,他就亟不可待地将心里话全都说出来了,满满的真心诚意,让人舍不得拒绝。


舍不得拒绝就说好吧。


曼丽也就那样笑着对明台说:“好啊。”


明台眼中的担心一扫而空,剩下的全是快乐。那种快乐单纯又天真,他不担心王天风是否会拒绝,也不担心如何搞到机票,更是根本没担心过这是战时吧,是该说他没心没肺,还是说他在这危急存亡之秋也贪玩爱闹。


但这又有什么可苛责的,他本来就是这样一个聪明单纯的少年,他没经历过痛苦,不知道底层求生的艰难,他只想过得更开心更快乐,这又有什么不对呢?那种直白热烈的单纯,甚至让她很羡慕。


“那我去跟王老师汇报啊!”明台跳下窗台,给曼丽留下个欢快的背影。


“这人到底是聪明还是傻啊。”曼丽想了想王天风听到明台说去维也纳的那个表情不知道是要同情明台还是同情王天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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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小明要谈恋爱~还是忍不住把大哥阿诚哥拉出来溜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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