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诚】少年病症 八
（八）
明楼答应了阿诚学车，不过不是自己教，而是让家中的司机老张来。理由也够冠冕堂皇：“你每天下午要参加社团活动，晚上我要继续学法语，也没空教你，我的车也是老张教的，不好吗？”
阿诚向来是明楼说什么便应什么，倒是明楼回家时和老张交代的时候被明台听见了惹得小少爷一阵疑惑，他看看明楼又看看阿诚，趁着明楼不注意拉了拉阿诚的衣角：“大哥怎么为了看书不要你了啊？”
“嗯？”阿诚一愣，还没理清明台说了些什么倒是明楼一个箭步迈过来，伸手敲敲明台的脑袋：“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叫不要你阿诚哥了。”声音不大，却很低沉。
明台本就没想到和阿诚说的悄悄话会被大哥听到，抬头看大哥脸色不好，一下子慌了，可嘴上却不讨饶，只接着自己的话道：“本来就是嘛！阿诚哥以前什么事儿不是大哥你亲自管的，学开车还可能出事儿呢，结果这下为个看书就不要阿诚哥了……”明台死命犟着脖子盯紧了明楼逞强，却在明楼的威压之下声音越来越小，明镜在卧室中听得楼下吵嚷，到底是叹口气放下账本。
“明台，又怎么了？”
明台见大姐在楼梯上的身影仿佛得了救星，原本低下去的声音陡然抬高：“大姐，大哥欺负我，他明明要看书不要阿诚哥了，我说了下他就凶我！”说着便登登登地跑上了楼，还不忘侧过头对明楼和阿诚做个鬼脸。
明镜看他调皮的样子没辙儿：“让你瞎说。”到底是笑着戳了戳明台的额角。明楼只能在楼下看着明台在明镜眼前撒娇，想说什么，终究只叹口气，半蹲下身子，他平伸出手按了按阿诚的肩：“阿诚啊……”
“大哥，明台还小，乱说话，你别和他计较。”阿诚的言语里带着笑，他也伸手出去，却是拨弄了下明楼的头发：“大哥这是怒发冲冠了？”
明楼看着阿诚抚平自己几缕不听话的头发，眼前的少年几乎没了曾经孱弱的影子，也不复曾经惶恐的模样，他细心，懂事，不和明台置气，也不让自己难做，真是个贴心的好孩子，可他贴心的话却像是一把钝刀，硌得明楼心中有些不舒服。
“阿诚啊，明台是乱说话，大哥怎么能不要你呢？”明楼觉得这话幼稚，却又不得不说完。
阿诚倒是皱了皱眉：“大哥还当我小孩子呢？我和大哥是家人，大哥想不要我都不行啊。”说着便推门出去找那个颇有颜色，一见家里少爷吵起来就退出去的老张了。
这孩子……明楼听了阿诚的话不自觉地便笑了起来：“今天你好歹学第一天，大哥陪陪你。”说着也走出门去，三步两步地赶上阿诚，牵着他往老张停车的地方送。
阿诚被明楼牵过手，下意识地朝明楼看去，明公馆的光从敞开的门中透出来给他染上一层薄薄的光晕，投下灰暗的影，阿诚便站在这影子中，望向光——其实明台没说错啊，明楼不要他了，他为了看书不要他了，因为书中自有颜如玉。而作为弟弟的自己，自当成全一桩美事对不对，阿诚有些自嘲的笑了：“可惜我是病态的。”阿诚心中低念，不由自主地反手握紧了明楼。
很多事情，预想和现实会差很多。阿诚本来猜想着他缺失了每天独自在书店等待明楼的两小时，会拉开他和明楼的距离。可现实恰恰相反，在他每天下午忙于请医生给于曼丽治病，教授她一些最简单的知识，又或者忙着找学校找房子的时候，他已经忘了自己需要读完那本法语的《悲惨世界》——那是明楼布置的功课。
“所以，阿诚是偷懒了？”晚上和老张练完车，坐在书房里接受明楼的质问，阿诚只能低下头。
这是他第一次忘了明楼的事，这也许也是他第一次让明楼不省心。可明楼明明应该是责备的语气里却带了些许笑影。
抬起头看，明楼确实在笑：“阿诚从来做什么都让我放心省心，小小年纪少年老成，偶尔犯点错，才像年轻人的样子嘛！”说着他敲了敲书的封皮：“还是说这书太闷，不好看？”
“大哥，不是的……我……我错了。”猜不透明楼笑意里是什么意思，阿诚只好道歉。
“好了，记得把书看完，这事我也有错，觉得你听话就放松了对你的督查，从今以后，每晚上到我这儿用法语表达看书进度与感想。”说着明楼把书递给了阿诚。
阿诚拿过书，瞟一眼书桌，一本厚实的中法词典是没见过的版本。明楼捕捉到他的目光，反手按住词典：“这本词典是新出的，专业词汇较多，你不适合，我给你的那本你用着就可以了。”
“知道了，大哥。”阿诚拿着书准备回屋补课，却被明楼拦下：“还想偷懒？今后就在我这书房看！”说着拉过一条凳子放在书桌的另一头。
阿诚习惯性地嗯一声便坐了过去，自己有多久没和明楼在一间书房看书学习了，有两三年了吧，自己初到明家时也是在这间书房，明楼亲自教的看书写字，而再大些，明楼说阿诚大了要自立，便连着书本衣裳都送到了楼上的房间，再到如今又回到这书房学习。兜兜转转，一切仿佛回到原点，他悄悄抬头看明楼，明楼正翻着那本词典看得认真，橘黄色的灯光落在他身上，显得温暖又漂亮，而此刻的自己也在这样的光里，也能看法文书看得认认真真，是不是自己也能成为明楼那样优秀的人，能足以自信自豪地从心底喊他一声大哥。
大哥啊……含糊朦胧的声音很轻，还没蹦出喉咙就化作了烟气。可明楼好像真的听到了，他顺着声音看向阿诚，阿诚连忙低下头翻看着新的章节，法文精确而复杂，可那一节的标题阿诚还是看懂了——“有时寄托便是断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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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曼丽没出现，都要不好意思打曼丽的tag了，曼丽相信我，下一章带你租房子买包包跳舞唱歌走向人生巅峰！
阿诚哥今天重得大哥书房g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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